第(1/3)页 洁白的窗帘被微风吹拂的抖动起来,那波浪般的轮廓宛若肆意侵扰的死魂灵。 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,清冷的月光也在此刻被蔓延的黑暗阴云遮蔽。黑暗的影子在昏暗的灯光下瞬间扩张了几倍,它们从爬满外墙的藤蔓上蔓延到了书架和斑驳的墙壁上,也将那一副摆放在宽大书桌上的合影照片内人物的脑袋湮没了大半。 查尔斯·狄更斯抬起谢顶了大半的脑袋,杂乱无章且黑白相间的胡子上的嘴唇稍稍张开,他那看尽了世间沧桑的眼眸依旧明亮,却也深陷在了碎裂的皱纹之中。 一个漆黑的身影鬼魅般的站在了轻柔舞动的窗帘之后,而这个身影也仅仅存在了眨眼的一瞬间。 查尔斯立刻站起身来,他那颤抖的手在惊愕中松开了,令手中的笔掉落在纸张上,而浓重的墨迹立刻血一般的晕散成不规则的混沌污渍。 “是你吗,理查德?”查尔斯颤声问询,然而回答他的只有窗外突然想起的一声乌鸦的聒噪。 紧接着,扑簌簌的翅膀扇动声远离了书房的窗户,这座盖茨山庄内唯留下虫鸣和死一般的静寂。 查尔斯咽了口唾沫,他有些恐惧,却又按捺不住好奇心和深深的忧虑,他不顾正在书写的《艾德温·德鲁德之谜》那突兀中断的笔锋和扔在蔓延的污渍,他绕过桌子,手指碰倒了那幅合影。当黑暗被灯光驱散,合影中理查德·斯威夫特那仍旧年轻的微笑脸庞显现了出来。 而那张笑脸也似乎永远的定格在了1838年。 查尔斯走到了摇曳的窗帘前,他用粗糙干枯的手放在了冰冷的窗台上,他侧目看向乌云密布的黑夜,他看向盖茨山庄之外被无尽黑暗笼罩的森林。一些鬼火般的幽影偶然亮起,那或许是乌鸦或是猫头鹰的眼睛,又或许是另外的某种力量正在窥探着查尔斯买下的这座孤独的山庄。 但这不会令查尔斯怯懦,他如今失去了很多,而1838年的那起恐怖血腥的神秘案件则是一切的开始。 还包括挚友理查德·斯威夫特的失踪。 苏格兰场认为正是理查德杀害了他的家人,也杀死了马戏团的那些观众和演员。 但查尔斯并不相信这些,因为他亲自看过了现场,他也看到了那些死人仿佛干尸般的恐怖模样。 那绝非人类所为,而理查德可不是一个嗜血的怪物。 查尔斯原本怀疑那是给他预言沙漏的古怪男人西蒙·卡尔普所为,但西蒙的尸骸也在理查德家的地下室内,他就在怪异的血祭祭坛圆形的怪诞法阵中央,他似乎也成为了某种祭品,而就在他的面前则耸立着一个倒立的十字架,上面的锁链全都断裂了,仿佛某个东西挣脱了束缚并至此逃跑。 无人知道真相,恐怖的疑云则一度笼罩在伦敦之上许久。在那之后,更多杀人事件出现,而那些人都声称看到了黑暗的阴影,正是那阴影逼迫着他们犯下残忍的罪行,而他们居然哀求着赐予他们解脱的死刑。 不单单如此,查尔斯的家人也忧心忡忡,妻子和孩子们都恐惧着世人编造的怪谈传说。无论查尔斯如何为理查德辩解,就是没有人相信。 最终,查尔斯也陷入了矛盾之中,他每一次看到那个预言沙漏时都会想到理查德,也都会想到西蒙·卡尔普的那个疯子般的笑容。在自己被逼疯之前,查尔斯去往了法国,他离开了伤心地,也将那个沙漏卖给了一个东区的占卜师,而那个自称莎拉·维布的女占卜师则告诉查尔斯了一个预言,她说理查德会回来找他。 这个预言几乎困扰了查尔斯二十多年,直到这一刻。 查尔斯不认为自己看到的是一个幻觉,理查德·斯威夫特的形象早已刻印在了他的脑海中,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个曾经将他从抑郁的泥潭中拽出来的挚友,他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那起恐怖离奇的案件。所以,当看到那熟悉的燕尾服时,查尔斯坚信理查德回来了。 就在这个1870年的3月,就在寒风吹开了书房的窗户将阴影泼洒进来之际。 查尔斯将视线从窗外移回了屋内,他看向窗帘之下的阴影,然后看到了一个闪亮亮的东西。查尔斯弯下腰,将那个有些冰冷的东西拾起来并凑到眼前。 那是一枚银色的戒指,纹刻着乌鸦的徽记。 第(1/3)页